拉拉拉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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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全黑
*反正咸粽一定不是好人
1.
张启山在后院养了个人,用几重的院子藏起来,锁起来,不让人见。
2.
人们议论说,佛爷约莫应了大潮流,养了个身娇貌美的小戏子。可看门的二福那夜明明白白看见,那人被包裹在张启山的斗篷里抱回来时,只余了一双腿露在外面,脚上分分明明套着双顶好的军靴。
二福什么都不会讲,他只敢将头埋得更低,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他的佛爷给了他一笔丰厚的封口费,并吩咐他不准让任何人进这个院子,包括二福自己。
3.
事实上,除了张大佛爷自己,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踏进那座院子。原先想要找碴的姨太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找过来,却停在门前再不肯进去,二福自己也是,只敢找了个能看得见大门的位置远远的窝着。他莫名的觉得,那座院落实在太不祥。也不知道佛爷究竟是带了个什么回来,自从那人住进去,二福就再也没有在那院子里听见过鸟叫,甚至连风声都没有,一切都静得像死了一样。
听说那姨太太回去不久就卧床不起,据说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二福猜那脏东西约莫是佛爷带回来的人,毕竟他在佛爷丢给他的钱袋里找到了一张保命的黄符,也因为这么多天来,从未有人给院里的人送过一丁点吃食。
今夜张启山又来了,二福巴巴的跑过去,为他的佛爷开了门。佛爷也从不带任何点心小食进去,所以院里的“人”一定是不用吃饭的。
二福讨好的笑着,目送张启山进入院子,在他的身后仔细关好了院门。
4.
张启山出生在一个大家族,族中成员之多,与他同龄的就有数十之人。他每日读些古书古卷,还要苦练武功钻研机巧,就等到了年龄与同伴一同下墓。张启山是同辈中本领最大的,是以在同伴中颇有人气。可在如此一个实力至上的家族里,强大的受人拥护,弱小的势必会受到欺凌。
与张启山年龄相仿的这一批张家人中,有一名叫张显宗的少年,他比张启山稍小两岁,正是那实力欠缺的一位。其实光论能力,张显宗未必是最弱的,可谁教他出身低微,还从来板着张脸,不像其他那几位会讨好人。于是那些恶意的捉弄都落到了他身上,发展到后来甚至变成了明目张胆的殴打。张启山撞见过一次。那些人看见张启山便都心虚的跑了,将张显宗丢在原地。
张启山背着手,并没有要帮助张显宗的意思。
“孬种,”他说,
“连反抗都不会么。”
张显宗挂着两管鼻血仰头看他,
“还真的不会。”
张启山觉得张显宗恶心透了,自此再也没有看过张显宗一眼。
6.
虽然没有明说,可大家伙都心知肚明,张启山是被当作下任族长培养的。他渐渐得不再与同龄人在一处,而是由族长领着接触新的事物,时间久了,他几乎忘记了那个令他厌恶的张显宗。
一日他同族长在一起的时候,有人报告说那些与张启山同辈的人闯了祸,他们将张显宗绑着打了两天,竟被长老们发现了。
7.
张启山跟着族长立在一帮人面前,等着有人坦白错误。平日的欺负本是小事,可若让长老知道了,那便不再是普通的小打小闹,而是同族内斗,惩罚是怎么也少不了的。
整个院子只跪着张显宗一个人,其他的人都在一旁垂手立着。他被木棍击打过的头颅还十分晕眩,教他几乎跪不住,可张显宗的脊背还是直挺挺的。他努力睁开自己的两只完全肿起的眼,将面前的人一个个看了过去。
当看见张启山时,张显宗的目光停留了许久。目光灼灼的,逼着那人对上自己的眼睛。
待他看完了,张显宗最后努力看向了面前这个他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几次的尊贵的族长。那张一直没有表情的阴沉木纳的面庞竟挤出个生动的笑脸
“族长大人,显宗想要离开张家。”
8.
这是极好的。像张显宗这样没有实力,在族中又没有势力的遗孤,就只能在下墓时当作趟雷的牺牲品,范不得为了他得罪族中的几个大户。若是他能走得干净,便可说他是这次混乱的罪魁祸首而被逐出张家,那其他几个小子的过错便可当作没有发生。
张家族长挥了挥手,大度的示意张显宗留去自便。
张显宗重重磕了几个响头,踉跄的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站在一旁的张启山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他还陷在张显宗看他的眼神里,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9.
张启山刚得名张大佛爷不久,路经小城文县,一眼瞧出此地风水有异,血气萦绕,怕是会生出什么妖孽。他不愿多加停留,只催了手下人马,稍加休整就出城去。
那日他却正好撞上文县司令最宠爱的副官成亲,路上结的净是鲜红的绸缎与绣球,道贺的人将马路堵了个水泄不通。张启山的马跑不快,他只能逆着人流慢慢的走。于是他看见了,藏在喜气洋洋的男人身后,背着红花,压低帽檐的新郎官。
许是那人周身的气氛与周围太过格格不入,张启山又看了那人一眼,巧而又巧的正撞上那人抬起头望来的一眼。
阴郁又狠戾。
像极了少年时候那人递给他的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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