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障】1874 (1)
抽空摸个鱼
#OOC
#穿越有
注意避雷
1.
张显宗听到明显有着违和感的叫卖声时，从自己的破落小屋里探出了头。那个用着磨剪子炝菜刀的调子叫卖着黄纸黄符，镇宅驱邪的手艺人正好走到张显宗的门前，看着这么颗探出的脑袋，停下了脚步。
作为一个21世界的新青年，张显宗自然识得那人纸符上画着的绝非风水阴阳、道教咒符，而是一种他更为熟悉的东西—PEN,PINEAPPLE, APPLE PEN。在他的年代流行了一阵的病毒式洗脑嗨歌仅有的歌词。
同样深受墨镜大叔影响的手艺人看见冒出来的张显宗，突然就两眼泪汪汪。张显宗那一头精心烫染成棕褐色的发型具有太强的时代特色，他甚至还留着那一年风靡了整个亚洲的锅盖式刘海儿。
两个来自21世纪的穿越者，终于在这民国背景下，稀里糊涂认了亲。
2.
手艺人在张显宗的小破屋里落了脚。他将手里捏着的黄纸黄符随意拍在桌上，极为热情的与张显宗握手。就如同他的心情一样，他捉着张显宗的手大力摇晃着，要把自己的感动倾诉。
张显宗在这民国乱世挨了也算久，见着个“家乡人”也着实是感慨万分，只是这高大的手艺人也过分热情了些，晃得他的两条胳膊都要被从肩膀上拽下来。
摇晃了一阵那手艺人终于放开了手，颇为自在的在屋子内仅有的两张椅子上坐下，一副主人家的做派。他介绍说，自己叫顾玄武。
--张显宗。
--从哪来的？
--北京….2016年7月6日。
--差不多差不多，我山东的，来这的时候是2016年的7月13号。
3.
顾玄武说他刚来这的时候刁然一身，口袋里一个子儿都没有。生活所迫甚至干过帮人挑粪水的活儿，但也至多保他勉强果腹。顾玄武过了一阵睡在风里雨里骄阳里的生活，深刻认识到这怎么都不是办法，就想到了运用封建社会百姓的愚昧赚钱。
顾玄武扮作个江湖道人，给人推销纸符还带做法。凭着纸上的鬼画符和“hello、bye-bye、thank you。一库、亚达、跌死噶。”的口诀，顾玄武还真成功骗到了些人。但毕竟肚里连半瓶水都没得晃悠，顾玄武怕被人识破，总是在一个地方停留不了多久就又要走。他就这么一路走一路骗，行到了文县这个地方。
4.
讲完自己的经历，顾玄武免不了羡慕的看了眼张显宗，说张显宗真是好运，穿越过来还是个拥有不动产的土老财。张显宗瞅了眼屋顶上没剩几片的瓦，对着顾玄武大大翻了个白眼
--不止房子，还有祖宗。我一睁眼就看见了，草席裹着躺在那，都发臭了。
顾玄武想象了一下，不由煞白了脸
--哎呦…那还真是…三处不动“惨”呐，忒了不得。
顾玄武拿那老掉牙的笑话调笑他，张显宗也不嫌弃—毕竟他太久没有接触到有现代气息的东西—甚至还有兴致与顾玄武玩笑。
--可不止三处了，还有第四“惨”—负资“惨”。
5.
原来张显宗这在穿越后得来的便宜父母，生前竟是对滥赌徒。输光了家财，仍有一大笔债款还不出，借钱借不到，竟双双上吊自杀了。
这一切都是在张显宗刚穿越过来、就见到两具尸体，尖叫着夺门而出时，被门口堵着的几个兵用枪指着脑袋说明完的。原来那对赌徒是在文县司令铁头李名下的赌场里欠了好大一笔钱。欠了土皇帝的帐，是怎么也脱不开的。
铁头李拨了几个兵娃子看着张显宗，就怕张显宗哪天开溜了。
张显宗在这也没有门路，只能帮人砍柴种地、跑堂抹桌换取少少的薪金。好彩张显宗在21世纪也干过这般的事，倒也忍受下来了。铁胆李看他虽然还债还得慢，但倒也勤快乖巧，竟是又放宽了张显宗的还款限期，还准许张显宗到自己府上做个杂役。
6.
听了张显宗一番话，顾玄武意识到这兄弟的穿越生涯也没比自己舒坦到哪去。他叉开双腿，仰天从缺了瓦片的屋顶望出去
--还真难啊。
顾玄武摇摇头，出门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上提了两坛酒和一吊酱肉。他教张显宗摆出碗筷
--就纪念我们兄弟相识！
顾玄武给张显宗倒酒、分肉，张显宗也摸出仅有的硬了的黑面馒头。他们喝酒、吃肉、啃馒头。酒辣得发苦、肉咸得发苦、馒头硬得发苦，可张显宗还是觉得，那天是极其快乐的一天。
7.
顾玄武留了下来，用一顿饭与张显宗做了结拜的兄弟。张显宗小他三岁，他就认作是张显宗的大哥，从此只要他还有一口稀的，就少不了张显宗一口干的。
--我会对你好。
这话由个一顿饭就花光所有钱财的人来讲实在让人发笑，可张显宗听得快乐。他长久以来的那种浮萍的无依感消散了不少，多亏遇上个家乡来的人。
顾玄武也开心，当初他发家的时候，也身无长物只得兄弟一帮。现在兄弟虽不足一帮只有一个，勉强也能当做打拼的本儿了。
可安了家落了地，顾玄武就不能再干江湖骗子的行当了。他丢了黄纸黄符，扛起斧头，又帮人干起砍柴劈木的活儿。
8.
张显宗说顾玄武是来投靠他的远方表哥，问铁头李能否寻个差事给顾玄武做，这样钱也能还得快一些。铁头李听了哈哈大笑，说张显宗这一大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没有出息，连个欠债的杂役都能成为寻求接济的对象了。
张显宗陪着笑脸
--是没出息，司令您看能帮帮他吗。
--行呀，就让他去赌场里帮个手吧。端茶送水干得了吧？
铁头李手下兵多，但多是游手好闲的兵痞子，赌场酒场还真缺着几个干活的。
--干得了，谢谢司令。
9.
顾玄武其实干不了，都21世纪的人了，有几个是伺候过人的。顾玄武不仅技术上不过关，心理上也过不去。个糙老爷们跟被强迫出嫁的黄花大闺女似的，倚着窗台唉声叹气。
张显宗朝他翻了个白眼
--浮夸，这种演技是打动不了人的。
--哎呀，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心里不舒服嘛。你老哥我长这么大可没服侍过人。
张显宗皮笑肉不笑
--那还真是了不得。
他突然犯起了烟瘾，走到院子里捡了棵稻草在嘴里嚼吧，面上都冷了下来。顾玄武啥都没感觉到，只是被张显宗勾起了吸烟的欲望，舔了舔干涩的嘴角。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