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樱桃
摸半条鱼
微黑&ooc
樱桃
1.
陈深只抽樱桃牌的香烟。不记得是喜欢这种味道，还是因为价格低廉，反正他一直对外宣称，这是他以天皇大人为信仰的外在表现。
唐山海刚到76号时，陈深跑到他办公室里拉关系，颇为狗腿的递了一支樱桃牌香烟。都说男人的关系是在烟酒和女人中建立起来的，酒陈深他沾不得，女人的话，人家唐山海才有个刚新婚的娇妻，那也就只剩烟这一种东西了。
可唐山海却没有接，手腕一转从办公桌里取出一只木质的盒子，颇为刻意的朝着偏向陈深的方向打开，露出里面一排码得整整齐齐的雪茄。他带着酒会上惯用的笑容，请陈深尝一支。
“啊…我还是算了吧。”
唐山海也不勉强，自己取了一支，拿剪子剪开，慢悠悠的点了。
“鬼子的烟太淡，我抽不习惯。”
“…鬼子？”
似乎是唐山海讲得太过自然，好一会陈深才反应过来，喃喃的将那两个明显不合适的字眼又重复了一遍。唐山海这才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微皱着眉摇了摇头
“啊，实在抱歉。在军统那边讲习惯了，一下子改不过来。”他望向陈深，脸上带着点困扰的笑，“陈队长，你能不要跟别人说吗。”
2.
就如唐山海所说，日本人的烟实在无味。这般寡淡的东西，也不知怎的得了个樱桃这般青涩可爱的名字。陈深一人窝在沙发上抽了整包，也不得劲。
唐山海这个人，可以说是全是弱点。明眼可见的野心和傲慢，还有不加思索吐露出的禁言。暴露任何一点都能使他在76号再无立足之地。可愈是如此，陈深愈拿不准这是故意的露短，还是他就是这般。
他弱得太刻意，又弱得太合理。
陈深该将他当成个利欲熏心的叛国者，又希望他是个山野中来的捕雀人。
他想起唐山海那双全无笑意的眼睛，觉得他其实是个冷血无情的复仇者。陈深浑身颤抖着笑了起来，抖落了烟头上积攒了许久的烟灰，在沙发上烫了个洞。
3.
陈深去找舞厅小姐调情，兴致到了，揽了腰和人家亲嘴。完了还咂咂嘴还问人家，有没有感受到一个带烟草味的吻。
小姐娇笑着点点陈深的鼻子，将身体往陈深怀里更近的贴过去
“什么都没有呀，再来一下试试嘛。”
当然好呀，陈深叼起自己的樱桃牌深深吸了口，再将烟全数渡进女人的嘴里。
...尝到了吗？
谁知道呢。
陈队长，你有没有闻到我身上的脂粉香？
4.
抽烟的人身上都带着烟草味，唯独两个人例外。一个是陈深，谁教那日本烟实在无力，另一个是唐山海。
唐山海身上闻不到他抽的雪茄烟的味道，倒是会有古龙水的香味。平日里总是淡淡的，偶尔一点也闻不到，到了舞会晚宴的时候就会浓烈起来，裹着唐山海，让他在人群中耀武扬威，却也让人生不起半点反感。毕竟那味道再浓，也是优雅的。
陈深在角落里晃悠着跑了气的格瓦斯，瞧见唐山海托起太太小姐的手，悠然自得的跳起一支又一支的舞。那些太太小姐们笑得弯了眼，显然对唐山海喜欢的紧。
陈深不明白，她们为什么看不见唐山海从始至终不带笑意的眼。还是就算看见了，也不重要呢。
一支舞结束后，唐山海走向因为身体不适一直在座位上休息的徐碧城。唐山海停下的时候，正好在陈深的正对面，因此他将唐山海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他看见唐山海极尽温柔的笑了，眼里满满的都是揉碎了的暖意。
陈深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贵太太不会在唐山海的眼里寻找笑意。那是属于女人的睿智，而陈深没有这种智慧。
5.
唐山海抽雪茄的样子很色情。他在烟雾后隐隐约约露出的面庞，像女人行走间从旗袍开衩中露出的小腿。他轻吐烟雾的嘴唇，夹着雪茄的手指，他的所有，全部被陈深附上只可远观的意味。
而陈深最擅长游戏，他能在既定的规则里游走而永远不触碰那条线。这次，他要做唐山海隐秘的爱慕者，汲取到所需的养分后再全身而退。
他变本加厉的找唐山海，恨不得花尽所有的时间。在唐山海抽雪茄时一起抽烟，喝酒时喝格瓦斯，再在唐山海与徐碧城一起回家后，去米高梅找上一个腰板挺直的舞女。
6.
唐山海觉得陈深过分了，每一日都像将自己这处当作他的办公室那样，赖着不走。委婉的暗示了几次后，陈深仍在那里装聋作哑，他只能无可奈何的直言让陈深回自己的办公室去。
“怎么，唐队长这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吗。”
唐山海只觉得头痛，
“没有不能见人，只是不方便见陈队长。”
“我没觉得不方便啊…你今天已经见了我…”陈深低头看了看表，“…一小时零四分，怎么会突然不方便呢。是不是病了？”
陈深蹭近了，将自己的额头抵上唐山海的，再又要说什么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刘二宝进来了，他说毕忠良要找人开会，档案室失窃了。
陈深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回头看向唐山海。唐山海大大方方面向他，目光毫不躲闪。
陈深没有在唐山海身上嗅到香水味。
7.
陈深的战友都死了，而他还活着，很大的程度上，是依靠他可笑的直觉。
他也曾否定这种野兽般粗莽的感觉，却在几次逃过危难后，对其抱有超乎寻常的信任。他断定，唐山海身上的香水味一定与档案的失窃有必然的联系。而唐山海,一定在那次请陈深尝试雪茄时，就已投下了饵食。
8.
陈深在毕忠良问他关于唐山海的可疑之处时，啰里八嗦扯了一大堆。在毕忠良终于嫌他聒噪将他赶出办公室后，一步三晃悠的踱到了唐山海那里。
抽不抽烟。陈深从口袋里掏出那包皱巴巴的樱桃牌香烟。
唐山海看着他，看着他，眼睛里渐渐染上笑意。
Tbc_
